罕见病的诊疗一直以来都是医疗领域的一大挑战,肾脏罕见病是其中重要的组成部分。我国《**批罕见病目录》收录了5种肾脏罕见病,分别是Gitelman综合征、遗传性低镁血症、法布雷病、Alport综合征和非典型溶血尿毒综合征,而这仅仅只是肾脏罕见病的冰山一角。今天,本栏目有幸请到南方医科大学南方医院儿科主任孙良忠教授,来分享他对肾脏罕见病诊疗的见解。
专家简介
孙良忠教授
南方医科大学南方医院儿科主任、主任医师、博士生导师。中华医学会儿科分会免疫学组委员,广东省医学会儿科分会副主任委员,广东省药学会儿童肾脏病专家委员会主任委员。先后承担课题十余项,包括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2项。以**/通讯作者发表论文50篇,包括SCI论著十余篇。在国际上首次成功构建了肾单位肾痨小鼠模型;报道了中国**病例数经典型肾单位肾痨患者队列。孙教授的主要研究方向是儿童遗传性肾病,大多在罕见病范畴;目前研究包括构建疾病类器官,做药物筛选,以及尝试开发肾脏罕见病基因治疗药物。
道阻且长,在探索中前进
“罕见病诊疗近年来取得的成绩是可喜的,但困难仍然横亘在眼前。”孙教授谈及现状,表示罕见疾病还存在许多人类未知的领域需要去探索,罕见病患者仍需社会各界加大关注来帮助他们克服困难。
罕见病患者**遇到的是诊断上的难题。中国罕见病联盟执行理事长李林康的团队曾经做过一个调查,在四万多医务人员中,65%的医务工作者不太了解罕见病,将近40%的医务工作者从没接触过罕见病。据统计,约有60%的罕见病患者经历过误诊,罕见病的平均确诊时间将近4年。
孙教授谈到他的一个患者小文(化名),小文患有Alport综合征,早期没有症状,后来逐渐出现血尿、蛋白尿,但由于症状不够典型,无法明确诊断。以往诊断金标准是通过电镜进行肾穿刺,但由于金标准在儿童身上很多时候都表现的不够典型,基层医院因此误诊,就将小文当成一般的肾炎去治疗,给小文用了很多激素和免疫抑制剂,这些药物的副作用让小文变得很胖、免疫力低下,十分容易感染。当小文的家长带着他来到南方医科大学南方医院求医时,孙教授通过基因检测最终确诊为Alport综合征,确诊后他把小文原先的用药都撤掉,改为对症的药物,“不久后患者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好转了不少。”孙教授表示,罕见病罕见,但治疗罕见病的医生可能更罕见,一般的基层医院医生,一辈子都见不到几个罕见病患者,遇到这种患者时他们很难及时明确诊断和把握治疗,因此在基层罕见病患者首诊的误诊率很高,这是很大的一个难点。
罕见病诊断面临的挑战远远不止于此。
“三甲医院一般有罕见病领域的医生,但有时候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孙教授在实际临床工作过程中,常常利用基因检测技术来帮助患者做诊断,但除了一些典型的患者或检测出已被报道的致病位点,有很多疑难病例的检测报告上显示的都是变异位点意义未明,无法确定其致病性,需要实验室的检测技术人员和临床医生查阅大量的文献,再根据基因检测报告对不同的位点进行功能验证,以确定真正的致病位点,如果诊断错了,那一切治疗可能徒劳无功。
据孙教授介绍,对不同的基因位点进行功能验证很多时候需要通过数据库检索基因位点的生物学信息,再用预测软件去分析其致病性,结合患者的临床表型最终实现对疾病的诊断。但目前国内的数据库搭建处于刚刚起步阶段,还不够完善,临床医生在诊断过程中多数还是使用国外的的数据库。“这里面涉及到一个问题,就是不同的人种变异的位点和致病性可能不一样,疾病的特征不可避免会有差异,因此在国外的数据库里获取的信息不一定适用于国内的患者。”孙教授期待国内能早日拥有收录不同人群的病例队列信息的完善的数据库,来协助临床医生诊疗,他认为这也是国家软实力的一个象征。
除了诊断,治疗上的苦难更不容小觑。
一方面是药物开发的成本高而罕见病的病人少,药物开发商很难通过研发罕见病药物获利,因而积极性不高,患者们面临无药可医的窘境。
另一方面由于罕见病多为基因遗传病,传统治疗手段效果有限,因此需要用到特别前沿的技术手段,如基因治疗、细胞治疗等。新技术的突破难度大,研发周期长,且由于是在探索未知领域,涉及伦理问题,各个国家对药物的审批都会更加谨慎。
“再困难、阻力再大,但只要坚持下去,不懈探索,总会越来越好。”孙教授说道。
13岁的小明(化名)患有肾痨(一种罕见病,目前未纳入国内罕见病目录),确诊数年,但因为家庭无法承担高额费用一直保守治疗,由于生病身高体重皆不如同龄人。小明现已出现肾衰,需每日透析10小时以上,即将进行换肾手术。
将防治关口前移,预防罕见病比诊疗更重要
前路虽漫漫,但关爱常在,未来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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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罕路同行》访谈栏目由广州罕见病基因治疗联盟、南方医学网、早筛网联合出品。栏目邀请罕见病领域的权威专家、科研人员、企业家等围绕着罕见病的最新研究、技术进展、临床防治等多方面进行访谈,为行业人士以及研究人员提供罕见病相关科普知识及前沿资讯,助力罕见病的诊疗进展。